我決定了,不要再這樣下去。
許久不見,氣氛卻被弄得如此尷尬。
我的雙手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。我好自責。
那個白人突然站起來,說自己得離開了。
我看了他的高粱。「這個我可以喝嗎?」
我不停想著他告訴我的話。殺人魔......而且有兩個。
我站起來,走回會場。正準備往停車場走,我看見了她,背靠在大理石柱子上。手上拿著一杯香檳,一個人孤寂的喝著。正想走過去,我怯步了。我想起她剛才哭泣的臉。我想起她之前害怕的神情。我低下頭,裝作沒有看到她,靜靜地從她面前走過。
拜託,說點甚麼好嗎?
「剛才...」她微弱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。我猛然回頭,盯著她,期望她繼續說下去。「剛才真的很抱歉......」
我的心揪了一下。她向我道歉。一種不捨與自責的感覺頓時湧入我的腦海。
我漫步走過去,「是我不好...我才應該道歉。」
我們都安靜下來。我就只有這些話可以說嗎?
她頭低低的,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過我。一種莫名的孤寂感冒上來。我覺得我正在失去她。我一定得說點甚麼。至少可以再跟她相處久一點。
「妳剛才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害怕?」我問道,把頭也低了下來。這答案不是擺明著,我把她給嚇著了?
她的肩膀開始顫抖。「最近一直有人跟蹤我...」
我訝異地看著她。心裡有點擔心,又有點高興。擔心的是她的安全,高興的是我的鬍渣沒有嚇到她。「妳有看到過跟蹤妳的人嗎?」
「沒有,」她回答,「但是我懷疑是一個印巴人。他的鼻子很高,瘦瘦的,身體卻看起來很結實。他的手長過膝蓋,光頭。跟蹤我的時候都會帶太陽眼鏡、口罩,還有遮陽帽。」
我無言了一下。突然覺得『手長過膝蓋』在哪部古典文學聽過......
「所以妳到底有沒有看過他?」
她抬頭,看了一下我,「沒有,長太黑了五官都糊在一起所以看不清楚。」
我當場爆笑出來。「唉,做人要積點人品!」
「你自己不也笑得很爽?」她微笑的看著我。她終於笑了。
我們聊了一陣子,包括這些年彼此都在做些甚麼。
朋友就是朋友,永遠都不會被拆散的關係。就算久沒見,聊一下又會恢復以前的友好。
但是我不希望我們只是朋友。我好希望她也這麼想。
話題又回到跟蹤狂。我把我剛剛聽到的分析講給她聽。她一臉就是聽不懂的樣子,所以我直接就放棄解釋,叫她小心點就好。
「其實,」她說著,把手放繞道我的背後,「我有在懷疑,那個跟蹤狂是否是其中一個殺人魔。」講到這裡,我感覺到她的手抖了一下。我開始擔心起來。我開始在想,是否應該要暗地裡打電話報警,要求法律保護她。但是我知道她不會肯。要是報警的話,她就會受到幾近24小時的監視與觀察。而她,從中學起便是著名的『厭惡被人管』的女生。所有關心過她的老師,不是被嗆就是被她翹課。
「我該怎麼辦?」想著想著,我漫不經心地把內心的話講了出來。當我意識到的時候,她的雙眼已經直盯盯的瞪著我,似乎有甚麼計畫正在她的心理演算著。完了。
「你可以...暫時搬來跟我住嗎?」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