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出那棟破房子，沿著下坡道往豪宅走去。我見到了他。
他的雙手可以清楚看見血液的痕跡。
然後我把他的手牽起來，發覺他內心有所波動。帶他走下這斜坡道，我們在湖邊坐了下來。我對他說，不管他做了甚麼，我都會永遠站在他那邊。我會永遠支持他。陽光灑下燦爛的光芒，他深呼吸、似乎準備想說甚麼。我知道他想說甚麼。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我搶在他說話之前開口。溫柔地問他發生甚麼事，他卻默默地不出聲。我微笑看著他，希望讓他有種、我永遠陪在他身旁的感覺。
我回頭，面相那刺眼的湖面。
我對自己冷笑。
虛假的我。
「你在外面幹嘛啊？」
「沒甚麼，就晃晃吧。」
「騙人。」
她似乎能看見我心裡在想些甚麼。一種溫暖的感情浮現上我的心頭。
我好希望她能牽住我的手。我好希望、這時候她是唯一一個待在我身旁的人。
我對她微笑，正準備問她為什麼這麼早就出門。
她突然抬頭望向我，害我不知所云。我轉頭面向刺眼的陽光，希望光線能遮掩住我發紅的臉。然後，一陣溫暖從我手掌竄上我的心窩。我訝異的看著她，她卻以溫柔的神情望向我。
她牽住了我的手。
我頓時不知道該說些甚麼。顫抖著，我希望沒骨氣的自己能說出一些化解尷尬的話語。好吧，或許只有我一個人感到尷尬。
她開始拉著我，帶著稍快的腳步走下這斜坡道。
她開始拉著我，帶著稍快的腳步走下這斜坡道。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一切都發生的好突然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我們沿著路走下去，一路上有些行人，晨跑的、聊天的、散步的。我可能是這條路上臉最紅的一個人。我沒有辦法去思考，我連問她要去哪都問不出來。心跳加速、我的手仍在顫抖著。這種心情，該說是開心還是害怕，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。
我緊閉著嘴，開始妄想她喜歡我的可能性。她會不會也還惦記著我。她會不會也像當初一樣，把那種曖昧的感覺悄悄地藏在心裡某個角落。像她這麼美麗的人，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都沒人追求？怎麼可能她沒有喜歡過其他的男人？會不會，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我？
要是她真的還愛著我，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。我得想辦法開始籌錢、規劃我們的未來。離大學畢業也不遠了，差不多該開始找工作。研究所的夢想放棄也罷，反正日後有錢再慢慢讀回來。那這樣，結婚以後她想要幾個小孩呢？我覺得兩個應該是最恰當的，生一個，孩子會比較孤單；生三個以上又會造成家庭經濟的困擾。阿，真希望能夠一口氣生個龍鳳胎。兒子女兒都有，加上這麼完美的妻子，我也就死而無憾了。
哦我真是的，我到底在想些甚麼？
不知不覺中，我的嘴角慢慢往上揚，完全忘記了凌晨所犯下的罪孽。
然後，我的幻想被湖面的閃光給打破。原本已經把外界聲音隔絕掉的雙耳開始聽見小朋友玩耍嬉戲的笑聲。我回過神，發現我們走到了一處湖岸。
我們坐在湖邊的石椅上，身體緊靠著對方。剛剛的害臊與緊張慢慢地消失，取代而之的是心情的平靜。偶爾有微風波動湖面的水，我想，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。平平靜靜，偶爾會有點小波動。受到挫折的時候所捲起的大浪很少被人看到。事後也會像沒事一樣的，把自己隱藏在無聊的自尊之下。
我不想想太多。在我的犯下的罪被發現以前，我只想和她在一起。我想有更多與她獨處的時間。
「你心情不好嗎？」她小聲地說道並把頭緩緩地低下，可能是怕會讓我想起不好的事。
「有點......吧。」我慢慢地回答。
「嗯。我......」她輕聲地說道，「不管發生甚麼事，我都會支持你。」
聽到這句話，我的心像融化了一樣，我想我的生命已經不能沒有她了。我深呼吸，點了頭，不敢看像她。我怕我的懦弱會被她一眼看出來。
我現在才知道我有多愛她。我想對她說，但萬一她對我不是這種感覺該怎麼辦？
緩緩張開嘴，我急促地呼吸著......
她突然把頭轉向我，柔聲地對我說：「發生甚麼事了嗎？」
我想表白的心思頓時煙消雲散。她的這句話提醒了我，我還有著殺人的罪名。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害了她的一生。
沉默著，她仍然望著我。過了幾分鐘，我仍然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。或許，她不知道是最好的。又或許我應該讓她知道，所以我突然消失的時候她不會太擔心或難過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我僵硬的轉頭、望向她的臉龐。
她對我微笑著。
她的笑容，瞬間成為我對生命的希望與支柱。獨自生活這麼久，我還沒見過如此發自內心的微笑。我想，我得堅強的面對自己。
「我真的很好。謝謝妳。」我的聲音突然變得沉穩與冷漠。
「我真的很好。謝謝妳。」我的聲音突然變得沉穩與冷漠。
她轉頭，看著湖面。她的微笑消失了。
我想對她道歉。
我真的好愛她。這麼善良的女生還有哪裡可以找的到？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